作为网络视频生产者,傅宗盛经历过“流量焦虑”,也曾被恶意中伤。近年来,傅宗盛有意降低B站的更新频次,从最开始几近周更,到后来一年下来寥寥三四期视频。一方面,他对自己的频道有种近似“洁癖”的高要求,所有摄影器材评测,都是经历长期大量拍摄之后,给观众呈现出最好的效果,但却遭到部分同行UP主的恶意造谣,称是广告视频。而被同行剽窃创意的经历,也令他觉得寒心。“没有人会花一年两年时间,做一个视频去‘恰饭’的,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,一两年过去热点早就过了。我这么做纯粹是出于自己的兴趣探索。”

傅宗盛

“从2012年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,我一直在试图把自己打造成一件工具——拍电影的工具。我一直在往这个方向使力,说浪费了也不是浪费,用了太多时间,才做成了这件事情。”

作为一个网络红人,他也没有试图将网络上获得的关注目光转向电影。“我的粉丝或者关注者,和我的电影受众完全是两码事、两批人。”傅宗盛分析道,“网络上关注我的人,是来看器材的,这个摄影机厉不厉害,买什么灯,好不好用。而我做的电影是反这个的,我做电影的理念是,怎么用最便宜的东西,拍出最好的效果,低成本制作是我这10年以来一直追求的东西。”

四年时间:带着使命感,拍“只有我能拍”的电影

2019年的初夏,傅宗盛在B站上传了一条标题为《所有频道都会有结束的一天》的长视频。视频里他坐在海边,花了近一个小时,与观众娓娓道来。从自己起步做视频的状态,谈到对电影的热爱和向往。在视频里,他谈起自己“主攻艺术电影”的计划,技术革新带来电影制作门槛的降低,让傅宗盛意识到,他这样的“业余创作者”,或将迎来最好的时代。

傅宗盛2019年在海边与粉丝聊天

影片的剧本完成于2020年,疫情打乱了原本开机的计划,直到次年春天,傅宗盛花了30天拍完整部片子。电影有太多计划赶不上变化的部分,比如剧本里被赋予“重任”的,画着欧洲风情街外墙的武宁路家乐福,到拍摄时被拆让他措手不及;比如曾经爽快答应的电影区热爱电影的UP主朋友们,真到开机时,都不见了踪影;比如没举过录音杆的爱电影粉丝来担任录音结果意外“各种翻车”;比如做后期的朋友收了钱,却迟迟不出成果,苦等一年后发现,拿到的样片“匪夷所思,完全无法接受”……

如今,从滚动的演职员表里,我们看到这位导演几乎身兼全部工作,除了是导演之外,他是制片、摄影、剪辑、调色、混音助理……“除了不能自己演,所有的事,我都干了。”

漫长的后期长达三年,傅宗盛形容,这是“像愚公移山一样艰难”的过程。电影的编剧黄沁缘在另一个采访中透露,为了做这部电影的后期,导演愣是把圆板凳“坐出了一个坑”。

当然,UP主的身份,也给影片带来许多独特的部分。比如傅宗盛透露,影片60%的资金来自自己网上的一位关注者,影片拍摄中,也得到其他领域UP主的支持,比如穿搭区UP主小智作为影片的服装师,为影片打造了属于《上流》的造型设计;鬼畜区UP主小可儿为影片创作的多首音乐。

傅宗盛在FIRST首映礼后感慨落泪

傅宗盛相信,《上流》是一部只有他能拍的电影。他还记得,2020年,看完B站的五四青年节策划《后浪》之后,他和好朋友讨论到一个话题,视频中那么多励志的UP主,为什么没有敬汉卿(自媒体人)?相比于视频中光鲜亮丽的宏大叙事,“敬汉卿只能当‘里子’,不能当‘面子’。”傅宗盛说,自己当时只觉得,“内心有股火,一定要讲出来,不讲会很难受。”他说,“我萌生了一种使命感,虽然我是个不出名的电影人,但是我认为,UP主中大概只有我一个人在做现实主义电影,现实主义的电影人作者里面,也只有我是UP主,即使是贾樟柯来拍,他也未必能拍出一部《上流》。”

2024 iboluos.cn 冀ICP备2024065575号-1